第 36 章

她的心跳得有些快。

就像之前在丛林中,听见沧月温柔地喊她名字那般,莫名地怦然心动。

沧月,她,知道亲吻的含义吗?

不,她显然不知道。

人类为亲吻赋予了很多含义,亲昵、亲密、喜欢、爱、欲望……

而沧月舔舐人唇角的行为,就和小动物之间,互相梳理毛发、互相嗅闻、蹭脸一样,出自本能的习性,而非代表其他的什么含义。

在沧月的心中,对她的定位,始终放在伴侣的位置。

对伴侣做出什么行为都是合理的。

云溪抿了抿唇,转开头,道:“我自己来。”

她弯下腰,泼水清洗黏在唇边的蜜蜂浆液。

沧月把她视为伴侣,那她呢?

她很多时候,都在有意无意地去亲近、讨好沧月。

虽然她心理上早已不再害怕沧月,但身体始终记得那份恐惧,对未知生物、体型和力量远超自己的生物,本能一般的恐惧和臣服。

这就和膝跳反射一样,她无法用理性去控制。

沧月给她带来了食物和安全保障,给予了她活下去的希望,对她百般呵护。

她是个有点缺爱的人,出于回报心理,她很难不去对沧月释放自己的善意和喜欢。www.jyghu.com 原点小说网

她观察记录沧月的饮食习惯,采摘沧月喜欢的野果,按沧月喜欢的方式去烹饪食物;她记住沧月尾巴和咕噜声所代表的情绪,送沧月礼物,编织衣服、花环给沧月,还给编漂亮的发型,主动帮忙刷鳞片。

她尽可能去讨得沧月的欢心。

这些行为的接收对象,如果是个人类,毫无血缘、利害关系的人类,那云溪可以肯定,自己一定对她有意思。

可这是在她无法独立生存的荒岛上,沧月是个未开化的、半人半兽的智慧生物,只出现在传说故事中的生物,她对沧月有所求,她依赖沧月的庇佑。

她的一切行为都不纯粹,无论是有意地讨好,还是下意识地亲近,都带着生存的目的。

而这种讨好和亲近,肆意延展下去,很可能会产生一种类似“斯德哥尔摩”的情感。

当然,沧月并不是加害者,她也不是受害者。

唯有“生死掌握在对方手上,逃脱不得,恐惧转化为感激,感激转化为情感依赖和不由自主地依附”,这一点的心理历程,是极其相似的。

这太可怕了。

这根本不是心动,而是极端情况下,产生的心理依赖。

云溪在心底这般警告自己。

内心发出了警告,行为上,她却不知该有什么行动。

她无法远离沧月,身体和心理都无法远离,她很需要沧月,她很依赖沧月。

但她又不能让这种依赖转化为更深的情结。

这些矛盾的认知让她十分痛苦,以至于某个时刻,脑海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,对她说:“与

其这样仰人鼻息,还不如直接死掉。”

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?

云溪立刻把这个危险的念头压制了下去。

她劝慰鼓励自己:就把目前的这些日子都看作是寄人篱下,等锻炼出独立生存的能力后,等不再需要依附对方才能生存下来后,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。

都会好起来的……

出于心理的自我保护机制,云溪鼓励完自己,便不再思考这方面问题,她继续专注眼前的一切。

蜂蜜放在了篮球一般大的蛋壳中,蛋壳顶部有个洞作为开口,云溪用两三层的树叶包裹住这个蛋壳,再用不易沾水的海生动物皮毛裹着,抱回了溶洞中,放进储物洞里。

云溪和沧月说:“太甜了,不能多吃喔,会蛀牙的。”

担心吃多了蜂蜜会蛀牙,荒岛野岭,找不到牙医,那天云溪逼着自己和沧月,嚼了许多遍的树枝。

等到冬天的时候,外面的世界待不住,有很多的时间待在溶洞里,云溪打算着手制作两个牙刷。

她收集了很多动物的毛发和骨头,就等闲下来时,多制作一些可以提高生存质量的生活用品。

在此之前,她依旧要忙着屯食物。

沧月咕噜咕噜的,像是听懂了,从来不偷吃蜂蜜,云溪拿出来吃时,她才跟着一块吃。

蜂蜜还是天然的防腐剂,加一点到捣碎的果浆中,果浆的味道,瞬间上了一个层次。

云溪第二天又找到了那个蜂窝,采摘了一些回来,制作果酱,密封保存

这样,冬天的时候,她和沧月也能吃上带着水分、糖分的果酱,而不是干巴巴的果干和熏肉片。

自从吃上熟食,学会了使用矛和石头后,沧月的捕猎速度变得更快,更热衷于带回不同的食物。

她带回来的一切食物,都交给云溪打理,任由云溪支配。

每次吃云溪烹饪的食物,她都会把肚子吃得鼓鼓胀胀。

果不其然,十月份的时候,云溪看见她的腰围,明显大了一圈。

云溪煞有介事地朝她点了点头:“谢谢你对我厨艺的肯定。”

虽然没有调味品的食物,她无法将厨艺发挥到巅峰状态,但从生食到熟食,已经是质的跨越,在没吃过熟食的沧月那里,就是一顶一的美味佳肴。

云溪不敢回想那些兽肉生食的口感,只记得,每咀嚼一口,都会感受到血水的流出,真正体会到何为“茹毛饮血”。

唯有那种蓝鳍鱼的生鱼片口感,她最为怀念。

但后来才知道,那种鱼是沧月从海里捉回来的,数量稀少,且不容易抓。

那时沧月为了向她求偶成功,特意去抓取的。

这几个月下来,云溪同样也吃回了原来的体重。

她每天的进食量和运动量都很大。

7月底那会儿,她面黄肌瘦,瘦得脱形,瘦得不成人样,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骨头架。

如今她肩能

抗,手能提,身上没有一丝赘肉,骨肉匀称,面部饱满有光泽,皮肤虽不再白皙精致,但看上去红润健康。

生机勃勃。

就像是温室里走出的一朵玫瑰,变为了山野疾风中的一株劲草,自在招展。

对于云溪吃胖了的这件事,沧月表现得十分开心,特意去采摘了许多野果回来。

10月份,丛林的野果不多,她找了一整天,用大树叶子包着,和一些小野花一同带了回来,放到云溪的面前。

也许,在动物的眼中,胖一些,意味着更有力量,抵御风险的能力更强。

云溪突发奇想,如果自己吃到了200斤,那在沧月眼中,自己会不会是绝世大美人?

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得发笑。

随后想到,以她每天的运动量来算,她根本吃不到那个体重,除非每天不动弹,就等着沧月喂食。

恢复到正常体重后,云溪停止大量摄入肥肉和骨髓,虽然它们烤熟之后,是焦香的口感,但吃多了还是很腻。

她开始进食更多的瘦肉,但餐餐吃肉,也容易腻,且对人类来说,胆固醇容易偏高。

人类是杂食性动物,人鱼……大概也是。

沧月的食物谱里,还包含了各种树叶。

她嚼树叶就像嚼零食一样。

云溪也嚼过沧月吃的那种树叶,但她只摘嫩芽吃,吃起来,有的涩,有的甜,有的辛……

她不敢多吃,人类的肠胃无法消化树叶的纤维素,她一直在寻找富含碳水化合物的可食用根茎类植物。

终于在十月上旬的某天,她在海边的植被丛中,找到了一种很像红薯的椭圆形块根。

那些红薯块一窝一窝地长,数量极其多,云溪背着草篓,来回运了五筐。

这些像红薯的植物,都是长在一丛丛的藤蔓上的,而她那个世界真正的红薯是长在地下的。

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在菜地里种红薯,每年的丰收季,她的奶奶都会把红薯堆在卧室进门的左手边的墙角处,堆满了一个小角落。

红薯可以生吃,洗干净后,直接生啃,脆脆甜甜的,也是她童年的零食之一。

但空腹吃多了不好,大人们一般不怎么让生吃,小孩都是偷着吃。

不仅偷吃家里的,还会去菜地里偷挖。

云溪在藤蔓边上,用石刀收割那些很像红薯的茎块,沧月在一旁,直接用手扯断一大串,一边扯,还一边摘藤蔓上的绿叶子吃。

真正的红薯叶子是可以炒着吃的,这边的叶子,和云溪小时候看过的,不尽相同,云溪犹豫了会儿,还是摘了一大把带回营地。

她没有锅,炒不了菜,大部分蔬菜没有调味品,炒出来的味道也不怎么样。

这段时间,可食用的绿叶类植物,她要么用来包肉吃,要么放到水中,加入石头加热,单纯的水煮。

番薯的吃法有很多,烤着吃、焖着吃、加入米饭一块蒸着吃、切块和稀饭一块煮着吃、

切成条状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做成番薯干吃、加入糖浆做成拔丝番薯吃。

目前手上唯一的糖类是蜂蜜,云溪只舍得用来制作果酱,不舍得用在番薯身上。

她就用小时候在菜地旁烤红薯的方法,捡了一堆枯树叶、枯树枝,加入泥灶灶洞中燃烧。

燃烧后,灶洞中余下一堆灰白的灰烬,这时再把洗干净的番薯丢进去,埋起来,焖上一个小时左右。

一个小时后用木棍夹出来放地上晾凉。

表皮看上去灰扑扑脏兮兮的,但那些都是高温烧制的草木灰,微生物比人手上的还少。

沧月的皮肤和舌头比人类更耐高温,但偶尔也会被烫到。

比如,刚扒出来的红薯,她就迫不及待上手去摸。

结果被烫得嗷叫了一声。

她被烫到时的表现,和她手掌受伤时一样,就在水里烦躁地游过来游过去,手臂甩来甩去。

云溪不得不把她喊过来,然后把她的手掌摁在冰凉的溪水中,浸泡冲洗。

没有烫伤药膏,不知道烫伤草药,只能多冲洗一会儿,以免被烫起泡。

被烫了之后,沧月试图模仿云溪,使用树枝做的筷子。但她单手握着筷子,怎么也学不会夹东西起来吃。

那副滑稽的场景,令云溪想起了《西游记》中,那石猴漂洋过海拜师学艺,来到一家人类的面馆,点了一碗面,却怎么也不会使用筷子吃面,最后还是用手抓着吃的画面。

最后,云溪花了半天的时间,给她做了一把木叉子,让她叉着吃。

晾凉后的红薯,凉剥开外层焦糊的皮,里头的果肉绵软焦香。

沧月不会剥皮,拿在手里,连皮带肉咬进嘴里。

云溪从她嘴里抢了过来,把自己手里剥好皮的给她,把她的那个剥了皮,自己吃。

沧月一口气吃了两三个,连肉也不吃了。

云溪也有些吃腻了肉,这天的傍晚,沧月没出去捕猎,云溪也没有烤肉,一人一人鱼坐在小草屋前,一边剥番薯皮,一边叽里咕噜,教说话、学说话。

吃完后,云溪看着剩下的一堆番薯,决定运送回储物洞中去。

今年冬天的食物,又多了一种,番薯。

目前她已经储备了熏肉片、熏鱼片、果干、果酱、番薯。

番薯的存储时间最长,保存得好的话,半年、一年都不会腐烂。

云溪将三分之二的番薯运回了洞中,剩下的三分之一,一部分打算接下来每天烤两个,充作肉以外的主食,补充碳水,另一部分,洗干净后,焖至半熟,然后切成长条,放到阳光底下晾晒,晒成番薯干。

农村的番薯干,差不多在九月份十月上旬、中旬的时候收获,蒸熟后切片切块,在太阳底下曝晒一两周后,就成了番薯干,充作冬天过年的年货之一。

过年时,走亲串友,大人都会抓一把给小孩,让小孩一边吃去。

那种纯天然晒干的番薯干,糖分都是番薯自带的

,吃起来不会齁甜?[(,特别有嚼劲,越嚼越香,吃了一个还想继续吃。

小孩们忙着嚼番薯干,自然就不会喧嚷吵闹,打扰大人们谈天说地。

运送番薯回溶洞时,云溪在水中进进出出,每次都会弄湿衣服和番薯,每次都要在明洞重复晾晒、烘干的工作。

她终于感到一丝不耐烦。

食物储备的差不多,她可以分出心,思考其他运送东西的方式。

溶洞唯二的进出口,一是水潭中的水洞,二是明洞的顶部。

云溪望着那个头顶的明洞,思考能不能通过洞顶运送东西下来。

洞顶距离洞顶,目测40~50米的高度,云溪无法攀爬,沧月也不会攀岩走壁。

唯一可行的方法是,找到洞顶的位置,准备一根50米左右长的绳子或藤蔓,用藤蔓绑住草篓,将物品装进草篓中,通过藤蔓,一点点运送下去。

否则,这个高度,直接丢下去,哪怕是坚硬的石头,也会碎得四分五裂。

有了想法之后,云溪迅速带着沧月行动起来。

她指着那个头顶的明洞,想让沧月直接带她去山上,找到这个洞的位置。

但沧月估计很少上山,根本找不到那个洞口在哪。

云溪想起来,从前,沧月是用枯草和海草堵住那个明洞和水洞的连接处的。

沧月不需要用到那个洞,自然也没兴趣知道那个洞顶的位置。

云溪只好和她漫山遍野寻找。

云溪的地理知识学得不是特别好,判断不出那个洞口的位置,溶洞里,九曲十八弯,出溶洞的那个地下水洞,亦是弯弯绕绕,绕出来后,她看着溶洞所在的那座山体,根本辨认不出每个洞的具体方位。

对人类来说,这个溶洞蜿蜒曲折,有水潭,有石地,不方便进出,不够亮堂,晒不到太多的太阳,住着还有些潮湿。

但对沧月来说,是一个十分安全隐蔽的栖息场所,夜晚的时候,完全不会被打扰。

沧月住着一定很舒服。

所以,她会理所当然地觉得人类也住得舒服,丝毫不会有挪窝的念头。

溶洞所在的那座山体十分大,云溪搜了一整天,没发现明洞的洞口在哪,只捡了些枯树枝回营地。

沧月依旧不能理解她寻找洞口的意义,只当她是在到处玩耍,然后陪着她玩。

回到营地,她累得瘫坐在地,沧月手里捏着一根树枝,摘枝上细如长针的树叶,嚼着吃,就和吃零食一样。

“有这么好吃吗?看你吃一下午了。”云溪也摘了片,放进嘴里嚼。

除了惯常的草味外,吃起来还真有股淡淡松香。

她从沧月手上薅了一小把,洗干净,放入盛着水的大贝壳中,然后用滚烫的石头不断加热,直至闻见水中泡发出来的松香味。

沧月好奇地看着,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。

云溪泡好树叶茶后,拿过另一个巴掌大的盛水

壳,倒了一半给沧月。

“以后就叫它‘松针茶’,吹凉再喝,别烫着。”云溪说。

平时,只有云溪会烧热水喝。

沧月不喝热水,也几乎不需要喝水,除非离开水太长时间,或者被火烘烤太久,或者在太阳底下曝晒太久。

松针茶吹凉后,她抿了一口,看了眼云溪,没吐掉,默默咽下去了,但再也不喝第二口。

这是她不喜欢的表现。

云溪没再让她喝,自己默默感受着茶水那一份先涩后甜的回甘。

之后她又兑了些蜂蜜进去,除去了苦涩之味,沧月嗅见蜂蜜的甜味,巴巴地跑过来,喝了好几口。

是了,云溪终于想起来,蜂蜜还可以兑水喝、兑茶喝。

她喝水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。

并且受“石头泡茶”的思路影响,她开始尝试用石头煮蛋汤和肉汤。

她平常用来煮水喝的那几块石头,都是水底捡来的纯白色的鹅卵石,表面光滑如玉,各种大小各种形状都有。

为了煮汤,她去水中多捡了些石头回来。

拿去火中烧烤的石头,一定要在太阳底下晒干,否则,那种刚从水中捡出来的,冰凉的石块,乍一下放到火中加热,冷缩热胀,有可能导致石头突然炸开溅射伤到人。

云溪将大贝壳盛满水,敲碎蛋壳,打入蛋液,用干净的树枝搅拌搅拌,然后挨个放入烧红的鹅卵石,水面逐渐沸腾,蛋液逐渐凝固。

做法虽然费时费力了一些,但确实可以勉强煮个蛋汤喝。

不是火焰烧开的水,煮起来不太入味,也没有咸味味,喝起来也就比温水多一些蛋的味道,还有一些草木灰的味道。

沧月依旧是喝了一口之后,就没再喝。

她还是更喜欢石板煎蛋。

第二次煮蛋汤时,云溪放了些海中带回来的裙带菜一起煮,这下有了咸味,口感稍微好了一些。

触类旁通,之后,每次切好的肉片,云溪都不再直接拿去石板上烤,而是放在大贝壳中,倒入切碎的裙带菜,搅拌腌制半小时,从此,她们的烤肉,有了咸味。

她也试过用海水腌制浸泡,但海水泡出来的那种咸味,又苦又涩,完全不能吃。

第一次吃到那种带着咸味的肉片时,云溪几乎要热泪盈眶。

这才是她最熟悉的、肉的口感。

仅仅是一抹咸味,就像是天和地的差别。

她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个声音,对自己说:你好笨,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方式。

确实是迟钝了。

不过也是因为当时还有其他更紧要的事情,想着身体摄入足够的盐分,改善口味的事情,往后放放。

沧月对此却没有太大的反应。

对她来说,肉片只是多了一抹海水的味道。

她吃不来太咸的肉片,只能吃一点点的咸味。

是了,她常去海中,从前也经常捕捉海中生物吃,海洋中

的生物通过自身机体调节,将海水淡化,肉质吃起来是鲜嫩的。

她没有吃咸味的饮食习惯,她的身体也不需额外补充盐分。

之后,云溪都会烤制两种肉片,一种用裙带菜腌制过的,带着咸味的;另一种有时是原生态的,有时会加一些蜂蜜。

蜂蜜烤出来的肉片,色泽金黄,很是好看,还带有甜味。

又好看又好吃,沧月吃得翘起尾鳍,左摇右晃。

她真的好爱吃甜。

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,丛林中活动的动物越来越少,河里的鱼虾也渐渐减少,河水越发冰冷刺骨。

云溪在明洞里,生起火堆取暖,她搓着手,心想,这还没到冬天呢。

等冬天来临,只怕河面没有结冰,她也无法再下水出洞。

她的身体,抵抗不住那份严寒。

人类真是脆弱的物种。

随着时间过去,沧月捕猎的时长不断增加,并且,由于外出时长增加,她开始不让云溪孤身一人留在外头的营地。

她会先出去捕猎,捕到猎物后,再把云溪从溶洞中接出来,生火煮熟食。

有时,她甚至根本不让云溪出去,就让云溪在明洞里生活烤熟食。

云溪猜测,大概是由于食物的减少,沧月担心野外饿极了的大型肉食动物,不顾明火,不顾外头是沧月的领地,直接冲上来,将弱小的人类咬死吃掉。

她很想和沧月一块出去狩猎,但沧月不像夏天那般,愿意带上她。

她们之间的互动也变少了,因为沧月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狩猎。

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,可以随意地跟在沧月身边,趴在沧月背后,在沧月的领地上逛来逛去。

她的活动范围,仅限于溶洞和鳄鱼嘴洞口那个的营地。

也许,缺少食物的野外,变得危险起来。

而她的存在,需要沧月分心照顾。

她的狩猎技能,也仅是钓鱼和利用那个鱼篓捕鱼,最近一两个月,她忙着储备食物,弓箭放在了角落里,木矛交给了沧月。

在沧月手上,才能发挥最大的攻击效果,而不是像弓箭那样,在角落里生灰。

“你真没用。”

脑海里又冒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。

云溪默不作声。

这几个月以来,她习惯和花草树木说话,如今,一个人待在溶洞中,她也会和溶洞的石头说话。

她觉得,自己应该浪漫些,把自己幻想成是童话世界里的公主,懵懂纯真的公主。

公主才会和小动物们、和花草草们说话。

但她冷硬的内心实在生不出这么少女的情怀。

她只觉得,从旁观者的视角看,自己有些傻里傻气的。

这么一想的时候,脑海里,好似真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,在嘲讽她:“你真傻。”

她最近经常听见这个声音。

要么是叫她去死,要么嘲讽她没用,要么嘲笑她的傻里傻气。

云溪听了有些生气。

终于,在某一次她和石头说“沧月怎么还没回来?”时,她又听见了那道嘲讽的声音,“好傻,怎么又和石头说话。”

她再也克制不住怒气,大声吼道:“我才不傻!我这是为了防止语言功能退化!你给我闭嘴!”

她冲空气大喊,好像面前真的站了一个人那般。

恰好捕猎回来的沧月,从水中探出身子来,咕噜了一声,好奇地看着她。

云溪和沧月对视了几秒,迅速冷静下来,弯腰用冷水泼了一把脸。

她知道,自己又需要注意一下精神心理方面的问题了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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