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可一直没有给袁旭回电话。第二天早上出发前,她含泪给凌坤发了条简讯:我们要回老家了,这次没办法跟你去剧组了,米阳跟我一起回去,如果有机会,我们一定去你的剧组探班,保重!
凌坤看到消息时,一群医生和护士正围着凌父做术后检查。一阵忙活下来,已经将近中午。一通电话拔过去,米阳告诉他,她们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出上京城了。
赵家汽车在前,杨家汽车在后。一路颠簸、无话,到达小县城时已过了晚饭时间。一幢自建别墅的院门前,几声喇叭后,屋里亮起了灯,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寻着汽车灯光跑来,打开了院子大门。
中西合璧的装饰,高档家具,体现了主人曾经的经济实力。
放好行李,杨可拉着米阳走进餐厅。宽大的圆形餐桌上摆上了丰盛的热气腾腾的饭菜。中年妇女一边摆碗筷,一边招呼大家吃饭。杨父杨母也客气地招呼米阳落座。这是自见面以来,双方第一次正式打招呼。
杨母盯着米阳看了许久:“这孩子…一看就是懂事聪明的姑娘。你爸妈怎么把你生得这么漂亮?今天晚上跟小可睡一晚,我让陈姐明天给你收拾房间。”
杨父附和:“是啊,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!千万别客气,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。”www.qthhu.com 青梅小说网
杨父杨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。杨母个头较小,身型微胖;杨父中等个头,胖瘦适中,三分之二的发丝都已霜白,但精神熠烁。虽一路驾车十几个小时,但依然容光不怠。
别墅上下三层,杨父杨母与弟弟住二楼,杨可则一个人住在三楼。粉色主系,浅黄色配系。宽大的床,柔软的浅黄色被褥,墙上挂有一张近乎人头高的写真照片。是米阳二十年来,做梦也不曾见过的奢华的公主系卧室。
杨可拉着米阳,走到窗台边,一人一边靠坐在飘窗上。杨可抬头看着夜空:“看,密密麻麻好多星星啊,陈阿姨说,这样的夜空,第二天一定是大晴天。米阳,你看那儿是不是北斗星?有点模糊,要是夏天就能看得很清楚了,快找找北极星在哪儿……”
米阳抬起头,瞬间被美妙的夜空迷住了。中央空调吹出温暖的风,俩人就这样趴在窗边。直到第二天早上,阳光照在稚嫩的脸上。
门外响起敲门声:“小可,醒了吗?起来吃早饭了,你爸在楼下等你。”
米阳推了推杨可,杨可揉揉眼睛,翻身坐了起来:“…我们俩怎么在窗台上睡了一晚?”
“你家窗台太舒服了,底下的垫子比床垫都要软。小可,那位阿姨是你什么人啊?”
“她是我们家保姆陈阿姨,在我们家好几年了,人很好的。”
“…没想到你们家住这么大的别墅,满院儿都是漂亮的花草树木,家里竟然还有保姆!”
“也不知道还能请几天,说不定明后天就没钱付工资,把陈阿姨打发了。你先去洗漱吧,柜子里有新的洗漱用品。”
吃完早饭,杨父带着俩人去实习单位报到。单位在新开发的一处景点,一家行政机关单位。一位大约四十岁的男人把一行三人带到二楼办公室,杨父介绍说是单位的付副局长。
“老杨,她们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,一个去隔壁综合股跟着汪股长,一个留在我这儿,帮我打打下手,你看可以吧?”
“这是你老付的地盘,你说了算。说好了,周末我做东,老地方,纯粹老朋友吃个便饭,好不好?”
“行…”副局长指着杨可问,“老杨,这个是你闺女吧,长得像你,叫什么名字啊?”
杨可低着头不说话,杨父只好把两个姑娘的名字都告诉了副局长:“是她,叫杨可,她们俩是同学,她叫米阳。”
杨父走后,副局长看着杨可和米阳,先叹了一句:“年轻真好!看到你们心情都会好许多…这样吧,小杨去隔壁,米…米阳是吧?这个名字挺特别,你姓米吗?”
米阳犹豫了一下:“算是吧?”
副局长笑了笑:“算是吧…那你就帮我打下手吧,要给你们分宿舍吗?”
米阳刚要开口,杨可抢先道:“不用,我们住家里。”
第一天的工作无非是熟悉环境:每天的上下班时间,单位里的规章及流程。单位较小,人也不多。正式公职员三个人:袁局长、付副局长、汪股长,外聘职员有:大厅三个开票收费员,门卫大叔和煮饭阿姨,袁局长的司机,加上杨可和米阳,一共十一个人。中午在一楼餐厅就餐,大家围坐在一张圆桌上,如同饭店一般无二。
下午,副局长把仓库的钥匙交给了米阳,仓库归她保管,还让她负责办公室的一些杂事,就如同企业里的文秘。下午的工作就是整理自己的办公室和仓库,好在仓库里的东西不多:几套救生衣和几个救生圈,一些烟酒,几扎票据和杂物。
第二天上班,副局长从文件柜里拿出一摞资料,交给米阳:“先看看这些资料,这些是一些总结报告,有…季度和年度报告,还有税务方面的一些相关资料。一些发言稿、工作报告能写吗?按理说你是学文学的,应该能写。”
米阳接过副局长手里的东西,跟副局长提了个要求:想要间宿舍。
副局长愣了一下,问:“在小杨家住得不习惯吗?也是,住在别人家多少都有点不方便。好点儿的房间都有人住了,一会儿我拿钥匙给你,你看看哪间好一点。”
吃过晚饭,米阳拿上扫把和拖把去了三楼宿舍。杨可也跟了上来,一直在劝她:“…米阳,你真要搬来宿舍住呀?为什么呀?”
米阳心意已决,停下手里的扫把:“当然是认真的了,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你家吧。你为我想想,除了打扰你们,我自己也不自在啊。”
“…好吧,那我也跟你一起搬过来。赵家的人三天两头过来,我不想看到他们。”
米阳轻轻叹了口气:“你这么讨厌他们,以后怎么在一起过日子啊?”
“唉!”杨可长长叹了口气,“我也不知道,能躲一天是一天吧。本来还想出去玩一段时间呢,结果在上京的医院住了一个星期,就被强行打道回府了。一会儿我也把东西拿过来。”
“今天恐怕不行,我还要买东西呢,被褥、日用品都要买。”
“买什么呀,我家多得是,拿过来就行了,买点装饰品就行。”
宿舍打扫完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俩人手挽着手下楼,杨可拿出手机叫车。刚走到门口,一辆桔色小汽车“嘎”地停在面前。车门打开,赵轩从车上下来,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。走到杨可面前:“小可,我来接你下班,这辆车是我送给你的,还有…花。”
杨可脸色下沉,推开赵轩递过来的鲜花:“赵轩,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,你以为买辆车那事就过去了,我就能原谅你了吗?”说完,挽着米阳走了。留下赵轩怔怔地呆在原地,接受来往路人的异样目光。
米阳朝后看了一眼,赵轩怀抱鲜花的样子,看上去实在有些诙谐,她差点没忍住。见杨可决然地往前走,本想劝两句,最后说出口的却是:“…那车…应该很贵吧?志表哥和凌坤的车跟那辆车一样的牌子。”
“…他就是送我一座金山,我都不想多看一眼…自作多情!”
一辆网约车停在路边,杨可拉着米阳上了车。